All endings are also beginnings.

马鹿/单位的下属最近总想给我送礼

请给我一杯柠檬茶:


单位最近新调来了两个正副厅长,出人意料的是两个都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。冯薪朵较之黄婷婷还矮上一些,没想到这还在吃棒棒糖的丫头就真成了正厅。
冯女士官途一直顺当,走到今天也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。工作能力好,人也漂亮,前些年有个上级曾向她提出过非常规的升职指示,她和对方理论一晚上,硬是让对方没有找过自己第二次。
生活条件不错,口碑在外也很好。可是一个人的成功总需要别人的认可,所以冯女士近来有一个烦恼。
“怎么就没人给我送礼呢?”
是的,两袖清风需要义正言辞的拒绝来凸显,没有人送礼就显不出自己的地位,没有拒绝就没有日后在酒桌上吹嘘的话头。
于是冯薪朵焦头烂额,于是冯薪朵夜不能眠。黄婷婷劝她少熬夜,如果实在睡不着,她也可以给她推荐生发水。
“不是安眠药吗?”
“嗯...提前一步骤也可以。”
她们无言的瞧了对方两分钟,之后冯薪朵还是决定相信不听老人言,禿掉半边天。尽管忧愁,也把时间从睡前挪到了每天去茶水间倒茶叶的叹气时间。
这件事一直郁在胸中,直到有天她终于遇见了陆婷。


那是个腿很漂亮的女下属,虽然这么形容有些变态,但是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,冯薪朵还是这样总结。第一次有印象是开会的时候,她的话在众多意见中脱颖而出,散场的时候,腰部线条也很抢眼。
冯薪朵敲着笔问那个女同事是谁,黄婷婷看了看她垂直在对方身上的视线,略微沉吟了一下道:“厅长,你现在这样很像以前想潜规则你那个老变态。”
“是吗?我已经这么成功了?”
冯薪朵收起文件,算算时间的确该去吃饭了。


她认为陆婷这个名字虽然不是很精妙,但是一个婷总比两个婷干脆。这个结论得出后她失去了接下来一个星期去黄副厅家蹭饭的权利。
黄婷婷在关门的时候问她自己觉得冯硕这个名字很有优越感吗?冯薪朵思考了一会儿,在险些夹到手的时候回答:“其实我还挺想改回去的。”


冯薪朵在买菜的时候开始思索关于那个女下属的问题,她的工作能力明显比自己能看见的还要强,为人也直爽可爱。有三个男同事在追,但一直没人能入她法眼。
一个很不错的员工,但这不是关键,令她真的对这个人产生印象的,是陆婷看向自己的眼神。
小心却又频繁,就像自己曾经无数次上课看漫画时注意班主任的目光。
她开始总和自己一起出现在茶水间,时不时也提出帮自己泡咖啡。作为一个平易近人的领导,冯薪朵拒绝的速度很快。
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机敏的她已经发现了很多端倪。
陆婷,八成想给自己送礼。


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很失望,这样优秀的下属,竟有如此居心...冯薪朵的睡眠质量明显提高,开始将平易近人的工作发展的更彻底,她希望用温暖感化陆婷,让她知道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,只要工作做到位,就不会是利欲围绕的冰冷。
“这是我从巴西带回来的咖啡,你喝喝看。”
“不要老加班,对皮肤不好。”
“今天的口红不错,牌子可以推荐给我吗?”
冯薪朵朝站在自己桌旁的人比了个wink,看的陆婷一怔,红着耳根子匆匆离开后,在即将下班之前,往冯薪朵的桌上放了崭新的一支。
黄婷婷不知道后来的事,只知道社会的确是个大染缸,她那位干净明朗的老同学,俨然被同化成了一个调戏员工的老变态。于是中午冯薪朵来找自己吃饭的时候,她便迅速的拍开了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:“咱俩就别玩这套了。”
哪一套?冯薪朵没弄明白,只是晚上看见桌上的东西的时候,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上。
“今天是小礼物,明天可能就是大金山。口红要是收下了,日后还能得了?”


于是她拉住了正准备回家的陆小姐,在对方舔着嘴角想词的时候把东西还给了对方。
“我是说,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买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顺便一起吃晚饭。”
“不太...”
“我请你。”
再三推拒还是答应下来,两个人上了一辆车,留黄婷婷在办公室陷入沉思,她想友情与正义哪个到底应该坚守,向有关部门举报冯薪朵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做?


街上已经提前预热,毕竟一年一度的七夕很让人能打起热情去为它造势。虽说中国人能把除祭祀外的一切节日过成情人节,但这种实打实的日子果然还是要更加在意。
她们一起吃日料,陆婷喝了些清酒后变得更加健谈。其实本身就是个十分开朗的人,但也许是因为上下级的关系在冯薪朵面前莫名有些寡言,她们谈了很多,关于大学关于生活。
脸颊微红的短发女孩子看着自己的领导低低的笑,那人结账时候的肩膀甚至都萌生出念头去靠。
还不是时候,她让自己更加精神些,门前的红灯笼照的冯薪朵的脸也红起来,她抬手给陆婷整理衣领,二人隔得近,所以自己的黑眼圈都被对方轻易察去。
“领导你也很辛苦吧。”
“是啊,我也不是一下飞到这个位置。”
“嗯,我知道你是很好很聪明的人。”
溜须拍马,但冯薪朵讨厌不起来。她将手放在挎包上开始往外走,华灯初上,浅浅的夜色最适合话题深入。
冯薪朵谈起了自己这些年,说的动情时看向身旁陆婷的眼,她说觉得做好该做的事早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。也在字里行间透露了对于那些利益场上的东西其实非常厌恶。
陆婷点了点头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还是记在心里。口红冯薪朵买了一支又送了自己一支,临别的时候还不忘加一句。
“好好干,我很喜欢你。”
落在肩膀上的手给了陆婷很大的勇气,这几天她工作的更加认真,在星期五下班前终于又向对方开了口。
“你明天有安排?”
安排?冯薪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难道自己如此苦心孤诣,到底还是没有改变对方堕落的结局,她在心中哀叹,失望时却又生出了一种顽劣心态。毕竟对这情节期待已久,沉默了一会儿,挑了挑眉回答道:“我在家。”
“在家啊。”
进展有点快,陆婷想着,还是决定遵从对方的意愿。
“那你家,在哪啊?”
大局已定,冯薪朵将地址记在了纸上递给对方。陆婷关门之前她仍抱一线希望,再次强调了一遍:“其实,领到真的很喜欢你。”
所以,就算不用送礼,你也可以受到提拔。她眼含热泪,开始准备自己周六真的收到礼物时拒绝的词汇。


那天一大早就听到了敲门声,匆忙洗漱时却听出是黄婷婷的声音。连牙膏沫子都没擦干净就去开门,看见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怎么是你。”
“不然是谁?”
“没谁。”
冯薪朵接着去洗脸,黄婷婷则自然的拿起水果刀开始给自己削苹果。
时间刚刚好,冯薪朵收拾完毕就吃到了可口的苹果,从黄婷婷手上直接拿过来,气的对方差点拿刀扎自己小腿。
黄婷婷想今天来不是因为这个,结合起之前冯薪朵看到自己失望的样子,垂着眼轻声问道:“陆婷?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在等的,是陆婷?”
黄婷婷怎么知道?难道之前已经送过黄婷婷了?冯薪朵有些不满,也对这个送礼顺序不太明白。
“你都知道了?”
难道都是真的?黄婷婷心痛,决定不再隐瞒:“是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。”
为什么要等到我自己察觉,为什么不直接帮我拒绝。冯薪朵更加失望,没想到黄婷婷也开始和那帮老家伙同流合污。
“我以为你自己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”
我以为你不是这样会潜规则下属的人,黄婷婷想。
“我该做什么?阿黄,你变了。”你也觉得我该收礼,该做那种虚伪的人,冯薪朵苦笑,连对方削的苹果都觉得不甜了。
“不,是你变了。”
冯薪朵放下苹果,而黄婷婷站起身。她们都陷入沉默,最终客人轻轻关上门,留给主人一个安静到可怕的环境去思考。


直到将近傍晚,才有第二个拜访,冯薪朵无力的去开门,却在猫眼上看到了来者后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是陆婷!她深吸了一口气,往下看,手里果然提着东西。
仔细辨认,是一束包装精致的花,她有些惊讶,这年头送礼都这么文艺了吗?
看过很多港剧,使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,往往看似平常的东西都蕴藏玄机,月饼盒里装金条,奶粉罐里藏钞票。她拉开门,向那个正低头的人道了句:“来了。”


来了,陆婷坐在沙发上,花搁在茶几上,旁边是咬过几口的苹果,两个人都注视了一会儿那个有些尴尬的存在,几秒后,冯薪朵拿起它干脆的扔到了垃圾桶。
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眼看对方都要拿出手机,陆婷想既然是自己主动就主动到底。
“其实,你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。”
“嗯,像我这么好看的领导不多见了。”
“是...”
虽然自恋,但的确是这个原因。陆婷现在容不得一点打断,所以接了话后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接着说:“然后我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会被你发现,但是既然来了,就来了。如果你觉得在单位这样不妥,我辞职就好,不会让你被别人说什么。”
倒是能说会道,可惜居心不良,冯薪朵摇了摇头,往花里望了望后说:“你直说吧,目的。”
“目的?”
“对,你直接一点,难道还要我主动?”
冯薪朵往沙发上一靠,表情竟有几分不屑。
“我也是女孩子,不大好意思。”
“你不好意思就不会来了。”
别怪我说话直接,冯薪朵想着,见陆婷却笑起来,她说也是,然后抬手将指尖放到了扣子上。


“等等,你脱衣服干什么...”
“不是...”
“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...”
冯薪朵看向已经把自己困在她和沙发之间的陆婷,想往后退也不知道退哪去。
“误会?你不是也说喜欢我吗?”
“是啊。”
自己说的话冯薪朵还是记得的,可她但字还刚到嗓子眼里,嘴就被人堵上了。


对天发誓她想过拒绝,但是自己点的火自己灭,那天早上她望着陆婷光裸的后背,心想自己和下属不清不楚这条罪名的确是坐实了。
本来有些委屈,但在对方走后又拿着热腾腾的早点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好很多。她低头吃着粥,抬眼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在阳光下朝自己笑,昨天的花摆在透明的花瓶里,没有金子也没有钞票。
冯薪朵得到的唯一贵重的东西,是随着花而来的东西换到的戒指。陆婷戴着同样的一枚,坐在她身边请黄婷婷吃了顿饭。
看在很多年的交情和这顿火锅的份上,黄婷婷选择了包庇。
冯薪朵发现自己也不再期待什么大风大浪,什么别人给自己送礼了,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和快睡着的陆婷聊起这件事,对方迷迷糊糊的翻过身将自己揽在怀里,用困倦的声音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回答。
“你以前就是不谈恋爱太闲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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